【大菅】指尖一厘米

※cp:泽村大地×菅原孝支

菅原前辈生日快乐!!

三年级毕业时候的故事 短小且烂

感谢你诞生于这个世界!!!

“……我或许喜欢菅原吧？”

同盛夏的虫鸣一起到来的，是猝不及防的升学考试。

无论是头顶上的风扇发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嗡鸣，还是女孩儿姣好的身条透过夏季制服若隐若现，无疑都透露着一件事情。

——夏天到了。

春高结束后，一切都平淡无奇地步入了正轨。泽村大地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其实从未和排球有过任何的关联——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普通地听着老师聒噪的声音，普通地准备着升学考试。

台上的老师正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大学生活中可能遇到的种种问题。大多数人听的很认真，因为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听班主任讲话了。

蝉鸣不休，大地情不自禁地向前靠了靠，试图努力将噪音与老师的长篇大论分割开来。

前桌听得很认真。汗液从鬓尾的发梢溜进领口，少年修长挺拔的身线被白色的制服勾勒出来。

真是好看的人啊。大地有时候会情不自禁地这么想，而后被自己唐突而莫名其妙的悸动感到一阵懊恼和无地自容。

但确实不可否认的是——菅原孝支在大地的眼里总是会比其他人特别一些。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毕业就意味着这是高三学生能踏进高中校门的最后一天了。墙角一株枇杷无声无息地开了皎白而娇嫩的花，探头探脑地悄悄看着奔走于校园内的少年少女，伏憩于骄阳揉碎下的剪影中。

“菅呢？”左顾右盼了许久，大地转头看向身边正在摆弄手机的东峰旭。

“刚才好像被谁叫走了来着……似乎是个二年级的女生吧。”大个子有些抱歉地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西谷他们叫我过去一趟，抱歉哦大地，你先去体育馆吧。”

目送东峰的背影匆匆离去，大地蓦然觉得有些没由来地心焦。或许来自于夏天燥热的天气——那双本应该踏上体育馆的脚，不由自主地走了起来，开始寻找他的好友。

“对不起……”

大地闻声，刚要迈过拐角的步伐停了下来。金色映得菅原银色的碎发，泛起些吉光片羽的浮光。

菅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歉意，他再一次微微鞠躬，郑重其辞道：“对不起。”

因为这个短短的错位，大地才看到菅原对面的女孩儿。她的手里紧紧握着淡粉色的信封，脸颊因为羞涩和不甘而有些涨红。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提起一个笑容，磕磕绊绊道：“那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菅原学长会拒……”

“我……有喜欢的人了。”

短短的话语宛若蜻蜓点水，轻轻叩击在大地的心脏上。而后菅原一怔，垂下头来有些懊丧道：“嗯……不过肯定是单相思啦。”

女生不再做回答，匆匆颔首与菅原道了别，加快了脚步离开了教学楼后。菅原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转过身去，大地正站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

他看上去并没有感受到过多的惊讶，走过去与大地并肩，莞尔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在了？”

大地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目光向右移去：“碰巧找到你了。没听到什么。”

菅原弯起眼眸，揶揄道：“骗人。”

大地挑了挑眉，不语。菅原的手有意无意第碰过他的手背，留下一片灼热的温度。

蝉鸣不止，似乎所有的言语都被无声的湮没在噪声中。操场上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笑声穿过高密的树丛，正挥洒着独属于年少意气的汗水。他踟躇了晌久，犹豫着抬头问道：“菅你，有喜欢……”

“泽村前辈，菅原前辈——”

缘下正站在体育馆门口，手肘夹着排球，露齿笑着向他们招手。

菅原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并步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缘下——现在高二应该还在授课时间吧？我记得四班今天似乎没有空课。”

“是体育课时间……我是悄悄溜出来的啦。”缘下马上蔫了下来，抬起看上去依旧像没睡醒一般的眼帘，“其实是大家一起计划好翘课来送行的。清水前辈在收拾东西，田中马上就来，影山君和日向君……似乎被老师扣下了。”

“真让人不省心。”大地捏着眉心叹了口气。尔后他眄见缘下有些许紧张和担忧的神色，不由自主地露出一贯风度的微笑，道：“谢谢，劳烦你们费心了。”

缘下这才松了口气一般，如释重负地冁然道：“没有的事。”

 

白色的运动鞋踏地摩擦出尖锐的鸣响，阳光透过狭隘的窗口落下阴翳，尘埃盈舞。

虽说是送行，但多数的时间还是大地不停地在嘱咐缘下有关于管理球队和队长所需要做的职责。直到暮霭与黑夜临下，大地才肯放走被强行拉扯着说教的缘下和田中。

目送两人歪歪扭扭的背影渐渐淡出视线，大地转过身来带上体育馆的大门，这才发现菅原不见了。

四下寻找了许久，大地才在体育馆某个偏远的角落里看到了菅原——怀中抱着排球，头歪向一边，纤长的眼睫垂下来，投下细密的剪影。

大地捡起滚落到地上的排球，盯着角落里小憩的菅原，心中一阵空落感才蓦然而生。

毕业了。

即将告别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高度、熟悉的击球感、熟悉的朋友和队友，转瞬踏上另一条相悖的道路。最后一个盛开的六月，最后再穿一次的高领黑色校服外套。

那个即使一败涂地也哽咽着宣言“机会到了就要牢牢把握”的自己，如今也即将告别故土远行——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菅原也总算能够好好休息了。

他将排球放进球框，放慢了脚步走向菅原。少年似乎睡得很熟，一缕发丝滑落，他抿了抿唇，细长的睫毛不可察觉地颤了颤。

漂亮的五官。

布料相互摩擦的声音在空荡偌大的体育馆中放大，大地蹲下身来，仔细端详着少年的侧脸。

“我或许……喜欢菅原吧。”

这个偶尔会冒出来的、模糊的想法并没有使大地多么惊讶，相反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似的，安之若素。

以菅原这样缜密的性格，大概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因为是朝夕相处的队友，是主将与副主将，主攻与二传手，但正是太过于熟悉彼此，所以才会愈加珍惜这份友情。

“快点快点，赶不上了——”

日向压低了声音，略有些急促地催促着刚刚逃离数学老师魔掌的影山，一阵手忙脚乱的收拾之后，两个人大包小包匆匆赶往体育馆。

日向先一步跳上台阶，正想扯开嗓子喊前辈，话却突然如鲠在喉地卡在嘴里，最后他僵硬地向后退了两步。

影山跟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日向一停下来他险些撞上去。他下意识蹙眉怒道：“呆……”

日向猛然转头焦急地给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影山怔了怔，见他探头探脑地往微微敞开的门缝里看，只好撇撇嘴，一脸不情愿地凑了上去。

在体育馆的角落，大地倚在菅原的肩上。暖热的微风从敞开的门缝里灌进来，吹起微微翘起的发梢。

他最终还是没有触碰他的指尖。

墙角枇杷无声无息地开了皎白而娇嫩的花，年少意气的爱情衔枚疾走，终究是没有果实的花朵。

——夏天到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