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菅】第十八年的夏风
※cp:泽村大地×菅原孝支
党费 两位520快乐!
学pa 大概是没有排球部的设定 上上学谈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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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些燥意的风从窗楹灌入偌大的教室，米黄色的纱绸顺着风流微微扬起。蝉鸣执意聒噪地骚扰着这一方小天地，菅原眯起眼睛，努力地想去看清满黑板的解题过程。
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笔尖戳着卷子，菅原缓缓挺起后背，晃了晃神，不知何时开始将视线放到了坐在自己身前高大厚实的背影。
阳光打在青年微微侧过头细腻的眉眼上，投下斑驳细碎的剪影，覆一层淡金色的浮光。那张脸并算不上有多么英俊，只是透露着一种格外吸引人的成熟和安全感。
满篇挤在一起的文字和几何图似乎不打算给他走神的机会。终于，在菅原即将把那张怜的卷子划出一个窟窿的时候，自动铅笔的笔尖终于寿终正寝，啪嗒一声折断在了卷子上，在纸上留下一道参差不齐的灰黑色。
老师终于讲到了重点，操着喑哑的嗓音努力与风扇富有磁性的低音炮做着斗争。菅原发现前桌似乎转了转身体，有些心虚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离开。
还未等菅原收回目光，便径直对上了那一双清澈乌黑的眼眸。大地将手上的东西抛给他，扬起笑容道：“铅笔断了吗？里面只有一根铅了，记得顺便扔掉。”
笔管长的铅盒由一个抛物线落到菅原手里。他兀自松了一口气，如往常一样莞尔道：“谢谢。”
细长的铅芯与塑料管碰撞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轻响，等大地转过身去，菅原悄悄地将空了的铅盒塞进了兜里。随后将手肘放在桌子上，装模作样地做擦嘴状。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展开一个情不自禁的偷笑。
菅原在三年级之前从未有过一丝一毫“我可能喜欢大地”的想法。直到他毫不犹豫地婉拒了一个女孩儿的告白。
理性告诉他至少应该考虑一下，但这时却有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将菅原往歧路上推过去。
嘴上说着很礼貌的话语，目送着对方低落的身影与自己背道而驰。被人冠上爽朗温柔的头衔，却又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拒人千里。
菅原觉得，事实上是他自己落荒而逃。
而这只将他推到歧路上的手，正是泽村大地。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于盯着大地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认真成熟的侧颜，对待不经意间的触碰逐渐变得小心翼翼，垂下眼帘抿着唇去躲避他灼热的视线。
“人总是很纠结的，放空放空。”青年熟练地启开易拉罐，气体和泡沫迸发出来清脆的尖鸣，“你刚才说在纠结你中意的人会不会喜欢上你？开什么玩笑，没有人会不喜欢菅啦。……喂，你们！”
菅原眄了一眼大地。田中和西谷正在比赛一口气喝掉罐装啤酒，后者正离开他旁边试图站起来制止。
没有人会不喜欢……啊。
已经临近打烊的铁板烧店几乎已经只剩下他们。马路边昏黄的旧路灯投下幽暗的光，夏日燥热的风钻进店门，拂过心间便觉得有些酥痒和莫名其妙的感伤。
菅原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咽下了几欲脱口而出的话语。
三年级的时光确实白驹过隙。繁琐复杂的数学题；几绞尽脑汁去分析作者情感意图的阅读，都好似是夏风吹过时感觉到的倦意，晃一晃就睡过去了。
因为各种补习班和答疑，在临近升学考试将近一个月之久，菅原都没有再和大地一同走过那段长长的下坡路。来自家庭和同级生的压力让他几乎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事情。等菅原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知不觉，对大地的那一份异样的情感已经所剩无几。
没什么不好的。菅原告诉自己。
做一个普通人，遇到一个普通的意中人，谈一场普普通通的恋爱。
考完最后一门文化课，三三两两的学生勾肩搭背，一起兴奋地勾画着考后计划的宏伟蓝图。菅原扶着柜子换下室内鞋，抬起头，大地正站在玻璃门前，粲然着向他招了招手。
那一刻，菅原蓦然觉得，之前那些宛如自欺欺人般的自我麻木，在这一刻都被这个笑容击打得烟消云散。
无法抑制的喜欢。
“大地……要去哪个大学念书？”
在傍晚天色愈渐擦亮的盛夏，大地推着自行车，菅原跟在他身旁，终于还是艰难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只要一念之差，他们两个就可以天各一方。大地认真思忖片刻，转头笑道：
“嗯……如果分数没问题的话，应该是H大吧。”
“H大不是超远吗？大地原来想去那边啊，真意外。”
菅原握在书包带上的手不动声色地缩紧了一些，面上依旧一副惊讶的样子，略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热风钻过林叶的缝隙，带来沙沙的摇晃声。华光剪成细碎的琼玉铺在两人的脸颊上，菅原有些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大地沉默片刻，开口道：“菅……后来，后来你说的那个心仪的人，和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菅原怔了少顷，摇摇头耸肩笑道：“没什么进展。还和以前一样，该是朋友还是朋友……不如说，对方压根就没有往情感这方面想。”
这些话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了出来，尔后才看到大地略微有些古怪的神情，连忙挠挠脸颊接着补充道：“打个比方而已。我并不是……”
“菅。”
菅原走出去一两步才驻足，大地还扶着自行车站在原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特属于青年稳重清澈的声音吐出那两个铿锵有力的字符，无意之间拨乱了菅原的心间。
仅仅是一瞬间，竟然有些泫然的冲动。
没有转身，菅原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回答道：“怎么了？”
“有时候我觉得，稍微有些看不透你的想法。”大地叹了口气，旋即有些歉然地笑，“啊，并不是在抱怨。只是觉得如果你能说出自己所想的能就好了，一点也好，让我多了解你一些。”
“那样我会觉得自己……”
金属与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鸣响。菅原话音还未落，便被结结实实环在了一个温热的臂弯里。大地的发梢拂过他的脸颊，如同小猫毛茸茸的尾尖刮过指肚一般，甘甜的酥痒。
放学归家吵吵闹闹的孩子们嬉笑着从旁边经过，不时向两人的方向投来疑惑和好奇的目光。菅原涨红了脸，下意识握住大地的胳膊，低声道：“喂，放开……”
“菅你啊，不太擅长说谎。每次你想要掩饰自己的时候，心里所想的话都会一字不漏地写在脸上。”大地不理会他的挣扎，反手捉住菅原的手腕笑道，“毕竟每次你长时间看着我的时候，都会流露出格外寂寞和隐忍的神情——如果连这一点都察觉不出来的话，我和你就不算这么长时间的朋友了。”
“有吗？”菅原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向下看去。下一刻一个不痛不痒的拳头砸到了他的头顶。
耳畔是大地微愠中夹着无奈的声音：“真不知道你是真的迟钝还是装傻，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一定要我亲口说出来是吗——我、喜欢、你！”
最后四个字大地几乎是咬牙切齿着说出来的。菅原捂着脑袋挣开他，瘪嘴转身抱怨道：“明明迟钝的是大地！”
就连菅原自己也感觉到有些惊讶。在得知是两情相悦的那一个瞬间，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出乎意料，反而格外的平静。
那是因为对自己感到自信吗？认为大地一定会喜欢上这样的自己吗？
并不是。
只是安定地相信着他们之间的默契。
第十八年的夏风吹过鼓动着的心间，那是微微有些燥热的、温柔的爱情。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