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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炭】恒星信使

宇航员AU

是善→(←)炭 双向暗恋suki

回忆杀居多对不起(诚心

 

 

 

 

 

 

1.

“滴滴——滴——滴滴滴——”

 

先是感受到喉咙里传来一阵腥甜的味道,随后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我妻善逸强撑着睁开双眼,一手抵着自己的脖颈一手在四处摸索着寻找能够作为支撑点的地方。指尖摸到缝隙,善逸尝试了数次之后艰难地掰开封闭舱,新鲜的空气灌入鼻腔中,一时间让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终于起来了?善逸。”

 

我妻善逸张开嘴试图更加快速地调整好呼吸,偏过头去。暗红色短发的青年正坐在控制台前,面露无奈:“休眠仓睡着这么不舒服你还能躺倒现在。”

 

善逸很想说他刚醒他也没有办法,紧接着喉咙里令人作呕的异物感再次占据了上风,以至于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捂住嘴低沉了下去。灶门炭治郎喟叹一声,从座位上走过来弯下腰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善逸来回深深吐息了好几次,将之间覆上自己的额头。

 

“……嘶,好痛……”

 

炭治郎见状伸手拨开他的刘海,蹩起眉心:“……稍微有点肿了。是撞到舱顶了吧?”

 

昏睡前残存的记忆微乎其微。飞行船程序设定自动的唤醒时间应该足以让他们抵达距离地球25光年距离之外的恒星Fomalhaut。就在善逸检查完一切设备供应正常躺进休眠舱的时候,一阵强烈的震感在不意间猛烈地袭来。他被吓得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坐起来——然后飞船仓内的灯光熄灭,应急照明系统亮起红光,紧接着,善逸就被忽然关闭的仓顶敲得失去了意识。

 

“……结果我居然是被敲晕过去的……”善逸捂住前额悲哀地叹了口气,当头一棒的冲击力过于强大,以至于善逸整个人直到扶着休眠仓站起来走出去的时候,还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晕晕乎乎的,“我们现在在哪里?”

 

“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因为供电系统已经被损坏了……我猜我们应该是撞到了陨石或者流浪行星。”炭治郎走到操作台前,善逸也踉跄了两步来到他身边,“通信切断了,电池在勉强维持发射器发出求救信号……如果能到达地球那边就好了。”

 

善逸的目光第一时间移向了操作台左下方屏幕的一隅,电池样的图标里剩余的绿色部分让他心下一沉。炭治郎旋即也注意到了他视线的落点,止住了说明,两个人一起安静了下来。

 

最终打破沉默的还是炭治郎:“这些氧气……一周够用吗?”

 

“按理说是够的,撑到救援来应该没问题。”善逸直起腰来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发生装置撑不了多久,又不知道飞行船整体会不会再出问题,如果发生泄露的话……”

 

他没有再说下去,抬眼看见了炭治郎的双眼。好像没有在凝视着善逸似的,将焦点落在了更远的地方,像是深邃的低温红矮星,落入宇宙中无尽的缄默与沈然。他犹豫了一下,轻声唤道:“……炭治郎?”

 

“嗯?……啊,抱歉。”炭治郎收回目光,日轮花纹的耳饰随着他歪过头来而轻轻摇晃着,“稍微发了一下呆。只是在想,最坏的情况或许就是我们两个一起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善逸便拽住他的手腕,稍微太高了分贝迫切地拧起眉:“我们一定能被发现的!这么悲观的想法可不像是炭治郎会说出来的话!”

 

因为慌乱与不安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等善逸反应过来的时候动作一顿,慌忙愧疚地松开双手低下头去。炭治郎怔了一下,旋即垂下眼帘莞尔,反过来握住善逸的指尖,微微踮起脚尖来抵住他的额头:“抱歉,善逸,对不起。……我们一起等吧。”

 

 

 

——————

我妻善逸已经和灶门炭治郎共事很多年了。追根溯源似乎已经要回到很久以前,善逸跟随爷爷从小县城搬到大城市来的时候。陌生的地点和天气,没有一个熟人的国中校园,就连上课老师用的那些科学设备都要悄悄瞪着眼睛看好久,就生怕别人看出来他没见过世面,向他刺来无情的冷嘲热讽。

 

然而问题还是永远不可能被逃避开,当我妻善逸站在开水间盯着那一排不锈钢做成的机器的时候,他有点开始怀念老家的水井了。善逸开始左右张望有没有认识的老师可以求助,好巧不巧走廊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哄笑声,他下意识地一缩脖子,快步走到角落低下头假装自己正在整理衣物。

 

吵闹的狐朋狗友集团来了又走,留下的噪声余音绕梁。善逸松了一口气重新转过身,忧虑着到底要不要摁下那个看上去很像感应按钮的按键。就在他认真思索的时候,身后冷不丁传来清朗的声音:“啊那个……”

 

善逸毫无防备地被惊吓到一蹦三米高,迅速惊恐地转过头去:“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挡在这里的——!”

 

此时他才看清楚声音的主人。就如本人的嗓音一样,少年的五官精致随和,一双清明的赫赤色眼睛在镜片后熠熠生辉,一对颇显复古风格的日轮纹饰耳坠垂在颊边。他似乎也没料到善逸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愣住片刻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突然搭话的失礼之处,歉然地举起双手:“……不是,我的意思是,这边这个已经坏掉了,你可以用旁边的……”

 

男孩边说着边示意他拿过水杯,然后按下按钮,瞥了一眼盯着出水口的善逸看起来有些紧张的神色:“啊……莫非你就是这个学期新转来的学生?”

 

善逸惊魂未定地连连点头:“是、是的……”

 

“太好啦。”他笑了起来,“我是二年级A组的灶门炭治郎,关于这所学校有什么不清楚的都可以问我。”

 

“二年级C组……我妻善逸。请多关照……啊!”

 

在两个人交谈之中热水已经漫过了杯口,善逸抽起嘴角眯起眼睛往回一缩手,保温杯摔到台子上再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滚动着划出一个半圆最后静止在两个人的脚旁。

 

搞砸了。善逸懊悔地想。就在他看着一地狼藉慌忙地想要蹲下去收拾的时候,炭治郎伸手拦住了他:“等等,比起这个,你的手更重要一点。”

 

“可是……”

 

“没关系,老师要是追查责任,毕竟是我没有提醒你的错。”炭治郎流露出歉意的冁然,握过善逸的手腕,“但是,这个要是不及时处理的话可就是大问题了。”

 

犹如故里和式宅邸后的院子里,木筒溢满了水咔哒一声倾倒而出,泛起水塘面一圈波纹一样,清凉的液体从水龙头里流出,淌过虎口流入指缝之间,灼烧般的痛感逐渐褪去。炭治郎一边侥幸地叹气一边拧好水龙头开关:“还好只烫了一下……对不起喔善逸。”

 

“不……没事的。”善逸把袖子捋平,也略显拘谨地报以他微笑。

 

炭治郎倏然“啊”了一声,伸手开始摸索自己的口袋。在善逸疑惑的注视下他最终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创可贴,撕开包装围绕着善逸手上还有些发红的地方轻轻贴了上去:“虽然按理说应该用绷带稍微保护一下,但是这个也算可以用吧。”

 

创可贴的最中央上用黄色和银色的马克笔画着一颗看起来极其扭曲的圆形图案。善逸收回手翻来覆去地看,忍不住问道:“这是?”

 

“啊……”炭治郎挠挠脸颊,“是不是画的有点丑?这是一颗叫Fomalhaut的恒星,地球秋日南方天空中最靠南、最孤独、最明亮的可视恒星。”

 

 

 

 

旅行日记 DAY1

记录员:我妻善逸

我很讨厌写日记,这是炭治郎非要我记录的。……不能否认第二次升空就出现飞行事故的宇航员确实很有纪念意义,我应该被记入史册。

值得庆幸的是,Fomalhaut号完好无损地降落了一颗不知名的星球上。要是运气不好的话,我现在应该变成了太空垃圾或者在进入大气层的时候就回归原子状态了。

 

 

 

 

 

2.

与地球失去联系的第三天。

 

在善逸不懈的努力下,最大的显示器似乎有了点反应,闪着雪花和呲呲的声音在大屏幕上展露出整个星球的样貌。不过在炭治郎的提议下外接探头马上就被关闭了——因为它将会成为耗费后备能源的主要仪器,现在比起探测更重要的是活下来。

 

“或许这里就是你要找的Fomalhaut了。”善逸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我说炭治郎——真的,与其在这里呆坐着不如去外面或许还有更大的可能性啊。”

 

炭治郎伸出手指:“一你没有探测气压二不知道周围气温三没有分析化学成分——还有剩下很多,氧气供应也不足,现在下去等于找死。”

 

“别那么较真啦。”善逸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蜷起身体,“我现在想想,做宇航员还不如听你在教室里天天将天文课呢。”

 

炭治郎指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收回手摆出无奈的神色扬起唇角:“但是呢善逸,虽然你是这么说的,但我记得当年的小测你一次也没满分过。”

 

“开什么玩笑一般人能及格就已经是有认真在记笔记了。”善逸直起腰,“……而且别人家哪有社团还要课前小测的啊?”

 

“天文社又不是让人来浑水摸鱼的,要尊重指导老师和前社长的劳动成果。”炭治郎十指交叉翘起腿,“毕竟有了前辈的含辛茹苦我们才有外出观测这么好的机会。”

 

 

——————

我妻善逸不会忘记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一名宇航员。

 

他有幸和灶门炭治郎进入了同一所高校。炭治郎所憧憬的那片星空,也成了妆点善逸世界的、渺远的梦。所以当他知道这所学校里存在天文同好会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递交了申请。

 

炭治郎看见他的时候,微微睁大了眼睛讶然道:“善逸也来这里呀?真巧,我们又可以一起活动了呢。”

 

是为了你——这种话说不出口。幸运的是,他马上就拿到了可以和灶门炭治郎单独外出的机会。秋日的野营天文观测,社长特意给了一年级两个位置,挑中了平时最勤勤恳恳认真参加部活的善逸和炭治郎。

 

远离了五陵金市的浮华,平坦的高速路上荒无人烟,被风化掉的标牌下也杂草丛生,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踏足过这片土地了。

 

相比之下,道路两旁的草原就显得生动很多了,虽说初春未到的时候,这片草原也只是一片沉睡在雪山脚下的冻土罢了。油灯温暖的亮度将净土与寒风呼啸的外界隔离开,寂静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徘徊。我妻善逸一边清点着背包里的物品,一边眄眸小心翼翼地看向正在记旅行日记的少年:“炭治郎……”

 

“嗯?”

 

“炭治郎为什么会喜欢天文呢?”

 

灶门炭治郎合上了手记本,略显昏黄的灯光映着他的脸颊,一时间只剩下焰心噼啪作响。片刻后他推了推在鼻梁上向下滑落的镜架,垂下眼弯起嘴角:“人生中总有一两件能让人一见钟情的事情吧?我对于宇宙也是如此……我曾经……不,我梦想成为一位宇航员。”

 

与日月星辰对话、与江河湖海晤谈,和一草一木耳鬓厮磨,才能体会宇宙有多么遥远与庞大的存在。当灶门炭治郎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看到善逸不解以至于有些困惑的神色,一把拉住善逸的胳膊,撩开帘子探出头,冷气一下子关进温暖的小空间里。

 

“等、炭治郎!?”

 

“看看头顶——”

 

我妻善逸抬起头。那是浩瀚无垠的天穹——数以万计银白色的光芒星星点点汇聚在一起,最后形成一条湛蓝与乳白色交接的光带。那是比万家灯火还要璀璨的荧光,蜿蜒汇聚成的星河。

 

当他的眼底流入萤火与坠落的星宿时,炭治郎便笑了笑回答:“看着星星的时候,时常会觉得自己已经是老头了,正躺在摇椅上暮年回首呢。”

 

善逸从遥远的夜幕边际收回视线,有些责备意味地瘪起嘴,手肘不满地杵了杵炭治郎的胳膊:“不要说什么变成老头啦——就算炭治郎是八十岁的老爷爷我也会和你一起看星星的。”

 

话语一顿,直到看到了炭治郎因为惊讶而微微扬起的眉心,我妻善逸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听起来是多么引人误解,他庆幸自己所在的位置正背着光,所以炭治郎大概看不见他差不多已经红到透彻的脸颊。

 

“呃……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的,谢谢你,善逸。”炭治郎握住善逸的双手,黑暗中只有这份温度让他感到无比真切。少年的眼中宛如融开了天穹,浇入深红色的烈酒,撞碎灿若列星流萤揉进黑天鹅绒布的夜幕中,逡巡彷徨的星宿都倒映进一潭清泉,让我妻善逸都感觉有点站不住脚一般眩晕起来。

 

不知倥偬。

 

 

 

旅行日记 DAY3

记录员:我妻善逸

探测仪的状况似乎有所好转,我最终决定还是不打开它,保留所剩无几的后备能源。很想躺进休眠仓但又怕错过搜救信号。炭治郎一直在给我讲冷笑话,帮助我保持清醒。

这个日记本到底会不会被人发现呢?不过我觉得那都无所谓。就算我把这些东西记录下来,最想去分享的对象其实已经在我身边了。

但还是请斯科特先生保佑我不要被外星生物抓走。

 

(※指的是雷德利·斯科特导演,他指导过太空恐怖电影《异形》。)

 

 

 

 

 

3.

与地球失去联系的第六天。

 

我妻善逸合上日记本,炭治郎还在向着聚焦点发怔。直到善逸迟疑着叫了两声他的名字,青年才直了直后背,转过头来提起一个勉强的笑容:“怎么了?”

 

善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安静地对视须臾,善逸站起身走到他身边,透过狭窄厚重的窗户向外看去。仿若永无白昼的极夜一般,仿佛两个人已经存在在另一个邈远的时空里,陨入众多繁星之中落进深邃的大海。

 

“我还记得你刚成为天文部部长的时候,给我们讲过一件事。”善逸开口,“你说,像金、铂一类的重金属都来自于中子星的死亡和爆炸。”

 

炭治郎偏过头,自然而然地接道:“‘所以戒指是星星的碎片’,我当时是这么说的来着。”

 

“我说认真的,”善逸转过身,双眼中跃动着浅淡而坚定的光,似乎临时下了决意一般在他的脸颊上认真地停眸,“炭治郎,你知道我们已经活不长了。……要是问我还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大概就是没有在地球上亲口对你说出这些话。”

 

炭治郎抿了抿唇,看起来好像开口最终又皱着眉把话语咽了回去。善逸莞尔,双手背到身后:“其实可以的话,我本来想在更……浪漫一点的情况下去说的,比如说在拿着戒指的时候再跟你提起这件事……从国中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很在意炭治郎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知不觉地追逐了你这么长时间,害怕你会拒绝我所以一直都没有说过。”

 

“我喜欢炭治郎。”

 

“如果这就是终末时刻,我庆幸是你和我一起迎来。”

 

灶门炭治郎的双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那或许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却共同心知肚明的答案。最后还是我妻善逸率先笑了出来,然后伸手两下揉乱了炭治郎的碎发:“摆出那么困扰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像你呀。”

 

出乎他意料的是,下一刻的灶门炭治郎,在缄默中钻进了善逸的怀中。他在无言拥抱住善逸的腰身,力气出奇地大,炭治郎的指尖攥皱了他后背的衣袂,将侧脸埋在他的胸前。我妻善逸觉得自己的整只手都是僵硬的,大脑以极低的运转速度思考着自己的手到底应该放在哪里,手忙脚乱地迟疑再三,他还是选择轻轻拍了拍炭治郎的后脑勺。

 

“进休眠仓吧。”炭治郎这么说。

 

他们两个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迎来的是次日的阳光,还是冗长无尽的黑夜。

 

 

 

 

 

 

——————

我妻善逸想起高中毕业式的那一天。

 

紧闭的窗帘后满溢而出的、细碎的光,一点一点温暖的早晨。三月的风悄悄温暖的早晨,樱花的包蕾一夜之间盛放,摇摇欲坠而后飘零落下。我妻善逸急匆匆地迈开脚步,紧握着手中装着沉甸甸分量的黑色信筒,想要踮起脚寻找人山人海中那个亮眼的影子。

 

“炭治郎!!”

 

旋风卷起细沙将花瓣卷落,少年停驻脚步转过身来。仿佛善逸酝酿了许久的台词和对话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了一样,坠入酣睡的酩酊中。灶门炭治郎向他招手,水光在漂亮的瞳孔中闪烁,眯起眼睛笑:“善逸!恭喜你毕业。”

 

不知不觉他已经长得比炭治郎要高了。善逸抿着唇深吸了一口气:“也恭喜你毕业。”

 

“听说你去了航天大学?”炭治郎说,手指拢过鬓角的碎发,毫不保留地在笑意中流露出歆羡的神色,“真好啊——那可一直是我的梦想。”

 

“我的梦想”?躺在休眠仓中的善逸在小憩中微微敛起了眉。

 

为什么炭治郎要这么说呢?我们不应该是去了同一所大学吗?看啊、你现在正躺在我身边的休眠仓里,我们应当是一起来空间站……

 

炭治郎推了推镜架,面露遗憾的神情:“要不是先天性近视的话,我也可以和善逸一起去了。”

 

对了……是这样来着。

 

我妻善逸睁开眼睛。厚重漆黑的穹顶在此时刚好打开,炭治郎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没有带呼吸器,紧抿着双唇安静地注视着善逸。两个人就在沈默中无言对视了须臾,最后炭治郎站起身,走过来在他的休眠仓旁蹲了下来。看着善逸紧紧蹙眉艰难地别过视线,他终究是不忍心看下去,

 

“对不起……”

 

眼泪从灶门炭治郎的眼眶中滚落。他眯起眼睛紧紧咬着牙关,将手掌覆在善逸的手背上。善逸的倒影在眼中被泪水模糊成斑点似的色块。

 

我妻善逸想,你一点都没变,真的很喜欢道歉。炭治郎却像能听得懂他内心的话语一般,用力地摇着头。

 

所以我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对你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吧。毕竟你只是存在在我心里的“炭治郎”的形象而已。

 

“并不是这样的……”炭治郎哽咽道,握住善逸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善逸……要是能再早一些告诉我就好了……我其实也……”

 

是吗……。

 

他缩回手,剩余无尽的话语如鲠在喉,带着全部酝酿的感情与失意无疾而终。那最是人间留不住的,还有很多很多明明捉在了手心,展开却空无一物的,不可言传的东西。

 

合眼之前,我妻善逸好像还能看到灶门炭治郎澄澈纯净的双眼。就宛如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无意之间回首时的惊鸿一瞥,宛如澄澈冰晶一般的眼眸攒动着炽热而单纯的火焰。善逸仿佛又看见那颗孤寂沉默的星球后方晕开的曙后星孤,淡金色的轮廓跃动在他的双眼中,刮垢磨光了一切哀意与悲戚,将为数不多的温柔融入那双澄澈安静的琥珀色瞳孔中。

 

炳如日星。

 

 

 

DAY6

记录员:我妻善逸

我从未想象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第五天的时候炭治郎还在鼓劲,安慰已经万念俱灰的我救援一定会到来。今天他也沉默了下来,那双本应该透过我凝视着远方的视线今天也少有地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不喜欢他用那样好像诉说着悲伤的眼神看着我。

炭治郎,你比我更加优秀、更加努力。炭治郎,你的脚步本不会就此而止。炭治郎,你不应该因为我而露出那样温柔到好像要哭泣的神色。

炭治郎,其实我更希望你能看向更加遥远的地方。

 

 

 

 

“……接下来为您报道的是,载人探索飞行船“北落师门号”于八月二十日与宇航局不幸失去联系。搜索行动共持续了14天,于九月三日在南鱼座η星上发现飞船遗骸,日籍宇航员……”

 

打着哈欠的生物老师从走廊拐进开水间,看见仰着头正在凝视着挂式电视机发呆的年轻教师。从他的镜片中映出画面转帧的模糊倒影,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就当他一句灶门老师早安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倏然发现地理老师手中握着的茶杯已经快漫到了顶部。

 

“灶门……!”他提高了声音开口叫道。

 

可惜还是晚了。灶门炭治郎轻而短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吃痛地攒起了眉心,赶在自己抽手把茶杯掉到地上之前,他眼疾手快地关闭了感应开关。

 

“没事吧?我应该早提醒你一点的……”

 

“没事。”炭治郎报以勉强的微笑,“稍微有点太入神了而已,抱歉。”

 

灶门炭治郎下意识地一摸口袋。只可惜兜里再也没有那个画着歪歪扭扭的、孤独的恒星的创可贴了。

 

END

 

其实还有一个很想写但是最后还是没加上

临终之前善逸透过玻璃看到了宇宙中刮起的太阳风,自己原来一直都没有离开地球太远,或许也代表着他和炭治郎指尖的距离本来也不遥远。

没了TT谢谢我宴愿意让我写屑文 写不出宴劳斯那么美好的善炭我诚心诚意地给大家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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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かに過ぎゆく。